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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藍/現實向

勿上升真人

 

<不懂愛為何物的我>

 

  最近很喜歡在公司的練歌房待著,深夜通常不會有人登記,就算只是開電腦放音樂也沒有人會管。半夜一兩點鐘,公司的走廊和辦公室大多都暗了,練習生也回去休息,獨自一個人待在小小的空間裡,挺舒適的。

  月亮今天晚上也醒著,看著手機裡直播間一個個留言和愛心不斷冒上來,就像星星一顆顆從地平線冒出,東昇西落,逐漸到看不見的盡頭消失不見。即使安靜到輕輕一個嘆息也會放大成呼嘯的風,縮在電腦前找尋曲目、像在自言自語的不斷和螢幕對面看不見的人們說著話好像在擁擠卻安靜的海洋當中,有人會給予回應,有人只是默默來了又走,有人安靜無聲、始終都是升升降降的觀看人數中的其中一員。

  十人十色各有不同的陪伴。不需要多想,只要付出真心總會有人懂。

  沉迷在這個小空間裡,有時甚至待到隔天早上才走。沒有開直播的時候,偶爾摸摸後面的電子琴自己彈奏沒聽過的旋律,偶爾拿著麥克風把想唱的歌一首一首唱過去。貪心一連唱好幾首,喉嚨發乾,拿著保溫杯喝了幾口水,攤在旋轉椅上轉了又轉,拿起麥克風又再從方才唱過的歌裡抓幾首出來繼續。

  孤單的時候是否思緒可以更清楚呢?

  盯著漆成純白的牆面與天花板的接角,半瞇眼,盯著角落沾上灰塵的蜘蛛網開始慢慢咀嚼最近思考的問題。

 

  什麼是「愛」?

 

  可能在很多人耳中聽這問題就像笑話,或者是不需多想的問題。定義很多種,每個人所經歷的都不一樣。但什麼是愛?怎麼樣的方式才能表達出愛?這些問題就算不是獨自待著,在歡呼聲不絕的舞台上、只有熟悉夥伴們的保母車上、或是兩個人圍在鍋子旁的瓦斯爐邊,常常都會閃過這個問題。

  不懂愛究竟是什麼模樣的人,怎麼樣會讓旁邊的人感受到愛呢?

  傳唱著各式不同的愛,用歌聲去感染另一雙眼睛的眼淚,再接收各式不同以愛為名的情感。如此複雜交錯的關係之中,卻有一個人不懂愛為何物。為什麼這中間不會斷鍊、仍持續像蝴蝶拍動翅膀般將各種不同表現的「愛」傳遞下去呢?

  這樣懵懂的人啊,為什麼又能讓更懂愛的人用盡全力的回報呢?

 

  「勝完?該走了喔。」

  今天直播完後沒多久經紀人探進門來提醒。此時即使腦袋亂糟糟的,還是得打起精神裝作很平靜地回答。

  「好的,我把東西收一收。」

 

 

  孫勝完對經紀人歐巴有些不好意思。偶爾通宵都待在公司也就罷了,像這種凌晨兩點還窩在公司不走的時候,經紀人總是很耐心地留下來送她回去。有時表達歉意,他都用「本來工作就很多要待在公司加班」「反正送妳回宿舍也順路」之類不著邊際的話來安慰。

  只有她一個就不會用保母車載,普通家庭般細緻的房車反而讓孫勝完安心。沒感覺太多睏意,無意識看著窗外少數還敞開大門的醒酒湯店,燈光明亮刺眼,也越看越思緒沉澱。

  「勝完啊。」經紀人打斷她的發呆,很溫和的呼喚她。

  「嗯?」

  「妳最近好像很常待在公司不回宿舍。」他的語氣很輕鬆,用聊天的口吻問:「不會是跟誰吵架了吧?」

  「沒有啊。」孫勝完向來對經紀人誠實,宿舍也一直都是可愛和平又吵鬧的家,「只是我自己想留在公司唱歌。」

  「都唱些什麼呢?」

  通常經紀人都在外頭不會干涉她的練曲,孫勝完原先想找個約略的目標方向才不會範圍太廣,最後什麼辭彙都沒找到,只能撇下眉毛無辜的回:「什麼都唱。」

  「真是厲害呢。只是唱這麼晚,睡眠到底夠不夠啊?」

  「歐巴應該知道我睡眠時間一直都很短啊。」

  「也是。」經紀人好脾氣的笑,「小鬼頭半夜就是這麼精神抖擻的,年輕真好。」

  「哎,歐巴也年輕啊。」

  經紀人被她逗得笑出來,「那是因為妳溫柔妳才這樣說的。」

  「才不是呢。」孫勝完很快地如此回應,並頑皮的說:「如果要說半夜的小鬼頭,那這樣藝琳就不能算了,她七早八早就上床睡覺。」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陣子,路過好幾個幾乎沒有人的街區停在紅綠燈前。經紀人的手指敲在方向盤上發出「咚咚」悶響,安靜之中孫勝完繼續看著窗外的景物,逐漸思緒又走遠。

  「最近工作比較重,心情太累了嗎?」總是在走遠到幾近失神的時候開口,經紀人的語氣比方才更平穩溫和幾分。

  只是孫勝完被這突如其然的問題問得轉不過思緒,「什麼?」

  「雖然平常工作還是很敬業,做人還是很溫暖。但總覺得勝完妳好像在煩惱些什麼。」

  「沒有啦。」孫勝完擺擺手,「不過最近比較常安靜地待著是真的。」

  「可以跟歐巴講講看在想些什麼嗎?」

  「想一些……。」該怎麼講呢?懊惱地用靠在車門上的手撐著下巴,「想一些唱的歌要怎麼詮釋吧。」

  「噢?」

  「有時候唱歌要抓到裡面的情感,有點……。」

  「有點不明白?」

  「對。」

  「所以才一直關在練歌房裡不出來啊。」

  對於經紀人歐巴這樣詮釋一連串的事情,原先想做點修正,但最後孫勝完卻還是點點頭,「對啊。」她回應,苦笑回答:「大概人生經驗還不夠吧。」

  「妳會漸漸很多經驗的。」經紀人看著她,用年長的角度和語氣說道,「妳唱歌向來感情豐富,雖然一直都是個理性又聰明的孩子,但內心是個很感性的、甚至有點懵懂的小女生。無論遇到的事情好或壞,都會讓妳困惑和擔憂。可演藝圈畢竟是染缸,即使自身維持純白,也會目睹很多故事。好的故事也好醜惡的故事也罷,逐漸之間妳會知道更多辛酸和痛苦,快樂與幸福。」

  孫勝完有點意外經紀人這番說詞,眼睛不經意的瞪大。經紀人陪伴她們多年肯定熟悉她們,甚至她覺得就算把五個人換個身體他肯定都也能認得出靈魂所屬,可是大半夜之中,這番如此貼近心思的評論讓孫勝完不知所措。

  「怎麼啦?表情這麼驚訝。」經紀人好笑的偏頭瞥她一眼,「管理一下表情啊,勝玩。」

  「歐巴剛剛講的話,尤其是關於我的,有點意外。」

  「與其說是這樣覺得,不如說是有人這麼跟我形容妳的,我覺得很到位。」

  這答案讓孫勝完更加堂皇,可是她心裡對於這答案的來源者竟立刻有底。即便如此,她還是輕輕蠕動著嘴唇,沙啞著聲音問:

  「誰講的?」

  「Irene講的。」經紀人如此說道,「如果困惑的話,妳不是以前也說過嗎,可以跟她聊深刻的難題。或許這對妳來說就是深刻的難題。」

 

  這的確深刻。目送車尾燈離去時孫勝完心想,可是這問題裴珠泫也在裡面,問她真的合適嗎?

 

  到宿舍時已經三點多,孫勝完悄悄的脫去鞋子踩進拖鞋裡。客廳當然一個人也沒有,也聽不出四個房間裡有什麼動靜。原先打算直接走進房,卻瞄到沙發前的茶几上放著一包突兀的塑膠小袋,上面還細心地綁著蝴蝶結。

  如果喉嚨痛可以吃喉糖。

  沒有屬名,但她怎麼可能認不出那手清秀端正的字來自裴珠泫?孫勝完維持彎身的姿勢拿著那包糖站在原地好久,直起身小心翼翼地拉開緞帶,拿了顆糖撕開包裝塞進嘴裡。薄荷和檸檬的味道沖進鼻腔,嘆一口氣,原本疲倦停擺的思路突然又開始運轉。

  拿著小卡片的大拇指沿著筆跡摸過一回,紙下再用食指感受提筆寫字的力道。將糖果放進包裡,緩慢地往不屬於自己的房門而去。時間來說她是個不速之客,然而步伐無聲踏入帶著淡淡花香的房間時,她卻像是本就屬於裡面的自然而然。

  拖鞋脫在門邊,穿著襪子的腳輕巧謹慎地踩在地上,走近床沿邊,直至蹲下時才發出了意料之外的關節聲。

  裴珠泫沒有馬上醒來,而是在她注視一陣子後才悠悠轉轉的睜開雙眸。偌大的瞳仁迷茫的晃了幾下才稍稍對焦,半閉著眼睛露出淺笑,並摸索著把床邊的燈打開。

  「我還想說,怎麼感覺有人在看我……。」剛起床的聲音總是比較沙啞,更有抹無法抹去的風情和慵懶。孫勝完整個呼吸都要在她的輕笑裡被剝奪而走,垂下眼眸稍作冷靜,才再看像她半埋在枕頭裡的側顏。

  「嚇到妳了嗎?」

  「沒有,感覺出來是妳。」

  原本蹲著的姿勢有些不適,孫勝完索性一邊膝蓋著地,也稍微更靠近床邊一些,手也輕輕的擱在床沿邊。

  「妳吃了。」她一靠近,裴珠泫就這麼說。

  「嗯?」

  「喉糖。」

  「喔,對啊。」孫勝完打開手心,刻意在她眼前晃晃包裝紙,「謝謝妳。」

  裴珠泫卻連看也不看她的動作,視線只專注在她臉上,「妳進來找我就是要謝謝喉糖嗎?」

  這問題讓原本還在積極揮動包裝紙的孫勝完動作停滯,手慢慢地垂到身側,包裝紙無聲之間從指尖落到大腿上,又滑下落地。

  「想說……。」孫勝完低頭看著棉被下已經露出的睡衣,伸手將被子拉過來遮擋住,「進來看看妳。」

  似是得到滿意的答案,裴珠泫嘴角揚起了一瞬,又瞬間轉成淡淡的空乏,極輕的語氣和執拗追尋的目光,「最近都這麼晚才要回來啊,兩點半……。」

  幾乎要被兩人呼吸聲掩蓋過去的語句末尾讓孫勝完身體為之一震,「妳看了。」不然怎麼可能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直播的。可是她也沒有回答,從棉被下伸出她纖瘦的手,比月光還溫熱的體溫摸到孫勝完臉頰上,不動聲色的將臉往床沿邊拉得更近、更近。

  孫勝完沒有抵抗,閉上眼低聲提醒:「我還沒完全卸妝。」

  「嗯。」

  像個虔誠的信徒垂下脖頸,甚至背脊漸漸彎曲而下,如同羽絨般的細膩觸感擦過眉梢,不動聲色的停留在眉心。

  孫勝完喃喃開口如同默念禱詞,「有時候有點不懂……。」

  「嗯?」退開回床鋪側躺著的裴珠泫的右眉挑起,本是迷濛的視線逐漸清亮發光,「不懂什麼?」

  注視著裴珠泫專注執著的眼眸,那分從未減弱的吸引讓孫勝完差點就把到嘴邊的話講出來。「沒事。」邊說邊慢慢起身,「我先去洗漱了。」

  裴珠泫顯然對她這樣的回應不滿意,帶著失望將視線別開,「好。」她皺起眉直接將臉埋進枕頭裡,「快去吧。」

  面對沒多挽留就放開的情況,孫勝完發現自己沒有得到原先應有鬆一口氣的輕快。但對話的窗口是她自己強行關上的,縮回被子裡的裴珠泫顯然也不想聽她說話了。只得小心的將床頭燈關掉,後退幾步才轉身走出房間。

  過往很多肉麻、油膩的話孫勝完信手捻來,在外為綜藝效果增添花色,對內也是她毫不掩飾誇讚的直球表現。現在她反而做不來,有時節目上當然講好聽、有趣的話依然沒有壓力,可是對內卻常常只能在心裡讚嘆,用嘴巴說已經彆扭起來。

  尤其是裴珠泫,她真的說不出口。

  蓮蓬頭下孫勝完把溼透的髮絲全部往後撥,仰著頭接受溫水的洗禮。她們之間的關係變化,每天相處的成員們雖然都看在眼中卻不一定完全理解,這份心情更是不可能跟經紀人當作普通的煩惱相談。也許其他成員的部分可以用「就是因為變的跟家人一樣親才說不出口」作為緣由解釋,但裴珠泫與她的關係又何止是家人可以形容的。

  一把將龍頭關上,手指抹開幾乎滲進眼皮的水珠,飄渺的霧氣讓因跑入水而有點疼痛的眼睛更加看不清前方,暈暈乎乎的好像即將進入睡眠前的樣子。摸著牆壁跟旁邊的洗手台直到推開門,猛吸一口浴室外涼爽的空氣,方才模糊不清的腦袋又清醒了一半,簡直跟輾轉難眠沒兩樣。

  剪短頭髮後吹頭髮的時間縮短很多,現在又心煩,抓著吹風機隨便揮一揮便關掉。把毛巾掛到毛巾架晾乾,她無意識又走回客廳,雙手扶在腰上,靜默的盯著裴珠泫的房門看。

  再次入門時她反而沒了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腳步,最大的力氣減去關門的聲音,一片黑暗之中慢慢摸到裴珠泫的床邊,她依然維持剛才聆聽她說話時縮在床沿的姿勢。孫勝完從另外一邊跪上床鋪,不請自來躺進棉被裡。

  這麼大的動靜裴珠泫肯定又醒了,但這回她卻沒有開口,甚至還捲著棉被往邊緣挪動閃躲。孫勝完在被子下摸到她的腰際,無聲的追上徒勞無功的出逃。也不等裴珠泫問,直接在她耳邊跟她說:

  「剛剛忘記跟妳說晚安。」

  裴珠泫依然沒有反應,只有無聲之間因呼吸加重而更明顯的胸口起伏。貼著她弓起的背,孫勝完閉上眼睛用額頭輕輕蹭了幾下,躊躇不前又討好撒嬌的輕嘆,最後緩慢而上,嘴唇貼在裴珠泫的後頸。一下子原先裝作無感的身軀聳起肩膀,倒吸了一口氣,姿態也僵硬起來。

  「自從妳開始會這樣親吻我之後,我常常在想。」孫勝完自顧自的用平淡的語氣闡述,把沉默之中的黑暗當作隔牆來告解。尷尬和恐懼迎著她而來,她必須逆著狂流才能開口。字句之間變得十分溫吞,卻一字不漏地從心頭慢慢蹦出口。

  「想到底是怎麼樣的我,會得到妳彷彿放我在世界中心般的溫柔。」稍作停頓,她自嘲輕笑一聲,「結果,什麼都想不透。」

  「我真的……妳眼中感性的那個我,真的存在嗎?」

  「妳又是怎麼看到我茫然的那一面?困惑的那一面?我沒經歷過這些,妳知道,我一直都是遲鈍的一方,又輕易就能被看穿的那一方。」

  講著講著,原先混亂不堪的思路稍稍能見到點光,她閉起眼睛將臉埋進裴珠泫的長髮裡,感受她逐漸放鬆身子後逐步貼緊的心跳。

 

  「我心裡磅礡洶湧的情感,可以說是愛嗎?」

 

  裴珠泫轉身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以為自己看見抓不住的流星,下一刻星辰已經全然墜入懷抱之中。孫勝完原先雙手還嚇得往前伸直抬起,逐漸心神穩定,這才回擁住正一下下撫摸自己背脊的女人。

  「妳頭髮沒吹乾……。」

  裴珠泫格外小的手摸在髮尾上,未乾的濕意撓在後頸,有些癢又有些涼。只是也沒想到第一句竟然是這個,孫勝完眨了眨眼花了點時間消化,靠在她髮頂無所謂的搖頭道:「睡一覺起來就乾了。」

  「根本就沒什麼時間睡了……。」

  「抓緊時間還是可以的。」

  「原本我自己問題都沒這麼多,被妳這樣一弄我也糊塗了。」裴珠泫把臉埋進她的睡衣裡,像是要把她的胸口挖出一個洞般,語氣委屈又責怪:「真的是小笨蛋啊,勝完。」

  她還能說什麼,只能乖乖接受懷裡的指責,「本來就……不聰明啊。」

  「呀,小笨蛋。」

  「嗯。」

  「妳問題太多了。」裴珠泫從擁抱裡離開向上仰頭,最後在同一顆枕頭上和孫勝完對視著,寵溺溫柔的用鼻尖蹭蹭孫勝完的,「我會慢慢回答妳。」

  「慢慢回答?」孫勝完無奈的扁嘴,看著裴珠泫恢復冷靜餘裕的臉蛋問:「多慢?」

  總覺得眼前這清秀婉約的女人心裡又有什麼壞念頭,掛著跟剛剛嬌弱難受時截然不同的笑容,像是捕捉小白兔的獵人一樣。

  「可能睡醒之後就告訴妳。」

  「喔?」

  「也可能窮盡一生,讓妳問一輩子。」裴珠泫用手將她的眼睛蓋上,示意她閉上眼睛,乖巧闔眼後在嘴唇迎來淺淺的吻,還有被抱入懷中的安撫。「晚安,勝完。」

  

  今天依然是不懂愛為何物的傻瓜。

  現在這個彆扭到爆表的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晚安,珠泫。」

  

 

*後記

 

  「我不會去問為什麼勝完歐尼是從珠泫歐尼的房間裡出來的。」金藝琳咬著麵包跟一臉要跟自己交代事情的朴秀榮說道,不耐的擺手道:「誰會去問啊?就那樣啊」

  朴秀榮滿臉正經的點頭,是啊,她們倆不說難不成其他三個人眼睛都白長了嗎?好歹也是相處多年,話不說破才是最保險、又能看好戲的作法。

  「那就……。」

  「勝完啊,妳昨天睡哪去了?今天早上開門妳不在欸。」

  不只是餐桌前兩位,含著牙刷、無法回應問題只能張大嘴的孫勝完瞪大眼睛,泡沫從嘴角邊像慢動作般逐漸流下。就在朴秀榮尖叫之前,裴珠泫突然從房間裡一個箭步跑出來,直接把孫勝完又塞回浴室。

  「刷牙好好刷幹嘛出來?回去好好刷。」

  以前邊刷牙邊亂跑都沒事,怎麼歐尼突然就罵人了?康澀琪原本詢問的目光轉向餐桌前兩個妹妹。

  「別管了。」金藝琳絕望的把朴秀榮張大的嘴關上,「就這樣了。」

  「對。」朴秀榮扶額,搶走麵包袋中其中一跟麵包棍,狠狠一口咬下,「就這樣吧,不懂欣賞愛情的人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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